第382章 五国相王(一)

  韩武想的不错,楚使此来确实是为了这件事。
  楚国的要求很简单:
  其一,五国相王,列国要承认楚国的地位。
  第二,韩国需要献出鲁阳、阳翟、岸门三城。
  和秦国一样,楚国一城也不多要,一城也不少要。
  不给,楚国大军立刻开拔,攻打韩国。
  兵锋直指新郑!
  韩武欲哭无泪。
  秦楚嘴上说着不会让韩国灭国,让韩国存活下来。
  可这六城给了秦楚,那韩国和灭国也没什么区别了。
  一个拿了韩国西边的门户,一个则是拿了韩国南边的门户。
  好好的一个韩国被这么一搞,直接整成了筛子。
  将来不论秦楚哪家,想什么时候攻打韩国就可以什么时候攻打韩国。
  可若是不给,立刻就会亡国。
  一个是苟延残喘的活着,一个是立刻亡国灭种。
  韩国面临艰难选择。
  兹事体大,韩武难以抉择。
  于是,韩武决定让朝中大臣说了算。
  进行公议。
  公议也很快有了结果。
  除了申不害、韩朋这两人主战之外,其他人的意见出奇一致:给,必须给!
  韩国给了这六城还有翻盘的机会,不给就彻底完蛋了。
  毕竟,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谁想成为亡国之臣?
  既然公议有了结果,韩武也不再挣扎,直接采纳了他们的建议。
  答应了秦楚的条件。
  “君上三思,韩国若是交出这六城,就等于被人掐住了韩国的咽喉,随时有可能被秦楚掐死呀!”
  申不害恳切请求韩武。
  “韩国同时得罪秦楚,魏赵也不帮我们。”
  “若是不给,如何保住韩国?”
  “相国勿要多言,就这么办了!”
  韩武大手一挥,将这件事给定了下来。
  同时,不忘在心里嘀咕一句:
  他们不想当亡国之臣,寡人就想当亡国之君了?
  活着它不好吗!
  ——
  韩国很是识时务的向秦楚交出了渑池等六城,并且分别派出了使者前往魏赵等国,请求这些国家共同相王。
  地点,就定在:渑池。
  魏赵攻打齐国,由于双方半斤八两,不分胜负。
  战争已经打了两年左右,都很疲惫。
  谁也无力再战,都想先停战休养生息。
  在考虑过后,三国都同意了韩国的请求。
  魏赵齐三国同意了,秦楚自然没意见。
  五方约定:于三月三上巳节这一天,共同在渑池共同举行相王行腊仪式。
  五国共同相王,也顺道祭奠祭奠盘古大神。
  祓除畔浴,洗去宿垢,带走身上的灾晦之气。
  相王不相王的跟韩国没什么关系,可是祓除畔浴,带走身上的灾晦之气韩国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。
  于是乎,为了洗掉韩国这段时间的霉运,韩武特意下诏,在上巳节前后这几天,韩廷所有官吏统统放假回家洗澡。
  洗去身上的霉运。
  韩武无意的行为,也促成了华夏第一次明文规定休沐假期。
  于是乎,以后韩国每年上巳节总要放几天假,进行休沐。
  渑池,上巳节前一天。
  身着春服,腰挎秦剑,嬴驷漫步在渑池,看着遥遥可见的崤山,微微一笑。
  终于,秦国达成所愿,就要相王了。
  秦国历代先君筚路蓝缕,一心想要东出的大愿,在明日之后,也将成为现实。
  占了渑池,韩国再也无险可守,彻底暴露在秦国兵锋之下。
  “太子殿下,”跟在嬴驷后面,白起遥望崤山,好奇问嬴驷:“这地方为何叫渑池呀?”
  “难道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大池子不成?”
  听到这话,嬴驷笑了。
  正好闲来无事,教导教导他,顺道给他科普一下也好。
  “上古时期,渑池以池内注水生黾而得名。”
  “黾,是一种水虫。”
  “天下九州,这里曾隶属豫州。”
  “西周时为雒都边邑,春秋时属虢、属郑。”
  “战国时韩灭郑,渑池属韩。”
  “现在,”看着那郁郁葱葱崤山山脊,嬴驷笑道:“归咱们秦国。”
  渑池,位于秦岭山脉纬向构造带东端北分支——崤山。
  这里是崤山余脉,往东便是一望无际的中原。
  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  “太子博学,白起敬佩!”白起小脸满是崇拜说道。
  白起的话刚刚说完,一个声音忽然不合时宜从身后传了过来。
  那声音虽然带有褒奖之意,可是其中的嘲讽,是任谁都能听得出的。
  “秦国太子殿下还真是学识渊博,对渑池的过往了解竟然这般清楚。”
  “秦国太子如此着力于了解渑池,莫非早就惦念上了此地不成?”
 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,嬴驷蓦然回首看向那人。
  那人不是旁人,正是同样前来观礼的魏国太子嗣。
  “原来是魏国太子嗣。”
  “嬴驷有礼。”
  嬴驷眼中带着嘲弄,笑着朝他拱拱手。
  “有礼,有礼。”魏嗣敷衍回了一礼。
  魏嗣却并不打算简简单单打个招呼,两眼一眯就开始找茬。
  旧事重提。
  “阁下初到渑池,却对此地如此的了解。”
  “真是令人感到诧异呀!”
  找茬?
  还找我的茬?
  魏嗣呀,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点。
  你行吗?上次下棋时你也不行呀!
  既然你想被怼,那本太子就成全你。
  好好给你上一课!
  “韩国听信谗言作下错事,自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。”
  嬴驷斜觑魏嗣:“只不过,有些人暗地挑唆,出了事盟友受难反而隔岸观火瞧热闹,在旁边出言嘲讽,毫无担当。”
  “这就让人有些瞧不起了。”
  嬴驷摇头微叹,面带讥讽看向魏嗣:“孤真是替韩国感到不值呀!”
  听到这话,魏嗣当场就炸毛了:“挑唆?谁挑唆了!”
  “抓人拿赃,你说这话得有证据!”
  嬴驷笑了:“我又没说你,阁下这么急做什么?”
  瞅着脸色憋得通红,亟待辩解的魏嗣,嬴驷似笑非笑说道:“莫非阁下真挑唆了韩国,让韩国截杀的楚国太子?”
  “如此急着否认,是因为急着和韩国撇清关系不成?”
  “没有,断断没有!”
  “你休要凭空污人清白!”魏嗣连连摆手,矢口否认。
  见到这一幕,嬴驷心里不禁对他有些鄙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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