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9章 我不走呀我不走,你能拿我怎么样?

  断粮?
  是老夫想这么干的吗?
  还不都是你逼着老夫,才不得不出此下策。
  断粮之事很有可能让他林逸功亏一篑,大败而归。
  君上他碍于形势,也不得不三思。
  做出妥协。
 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当做没发生过。
  到时候,确实收获巨大。
  不过,风险同样也是巨大的。
  万一他林逸胜了,那么老夫就将死无葬身之地!
  君上,绝不会放过老夫!
  别人不了解,自己可太了解了。
  要知道,君上可是一继位就烹杀过违法大臣的。
  他可是一个真正的狠人!
  想到可能带来的灾难,而这灾难还都是眼前这个愚蠢的家伙威逼利诱的自己。
  邹忌心里就更加的烦躁。
  更加的不耐烦!
  敷衍拱手,邹忌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往外看了一眼。
  “公子,今日天色已晚,要不然咱们明日再饮?”
  “你看如何呀?”
  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,邹忌还是得笑脸相迎。
  毕竟,现在和这个愚蠢的家伙,还是一条船上的!
  这条破船一旦翻了,谁也好不了。
  都得淹死!
  “哎,不急…不急!”
  喝的正嗨,田婴根本不急走。
  田婴大着舌头嘿嘿一笑:“优人起舞,伶人鼓乐。”
  “纵耳目之欲,恣肢体之安。”
  “何其乐也?”
  “此间乐,不思回府!”
  “咱们来个彻夜起舞,通宵达旦如何?”
  娘的!
  这鸟人竟然还想在老夫这玩个通宵达旦?
  你当老夫这相府是何地?
  专门供你娱乐的吗?!
  “公子醉了,老夫也累了。”
  “夜半三更,就连那倦鸟都回巢了。”
  缓缓站起身,邹忌从案上端起酒尊和他碰了一个。
  深深看他一眼:“公子,差不多到这里吧。”
  田婴直勾勾瞅着邹忌,眼中闪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。
  好你个邹忌,当初找你商议,结果你却躲得远远地。
  让本公子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。
  这事你做也做了,话说也说了。
  现在,本公子占了上风。
  你想怎样就怎样?
  笑话!
  今天本公子还就不走了!
  你管饭不算完,还得再管住宿。
  本公子就赖在这了。
  轮到你挡在前面,挡在本公子为我消灾,为我解难了!
  田婴一扬脖,将手中酒一饮而尽。
  哈哈大笑。
  “哈哈哈~”
  “邹相海量,这才哪到哪?”
  “怎会醉?”
  “邹相,来来来,咱们一起舞,一起乐!”
  拉着邹忌的手,田婴就要邀约他一起下场快乐一番。
  这鸟人在老夫府邸如此放肆,丝毫不知收敛。
  还想让老夫与你共舞?
  是可忍孰不可忍!
  “哼!”
  邹忌冷哼一声,甩袖挣脱开他的手。
  “老夫这老胳膊老腿实在经不起折腾,大半夜更没有这个闲情雅致。”
  “公子…恕罪!”
  不想跳?本公子偏要你跳!
  “哎,不然,不然。”
  重新抓住他的手,田婴连连摇头。
  “如此欢乐之时,哪里要分早晚?”
  “再说了,邹相你青丝盘盘,哪里来的老态?”
  “邹相,休要谦虚!”
  竟然被这混账东西给拿捏了,哎呀我这暴脾气!
  老虎不发威,你当我是病猫?
  脸一沉,邹忌就要发飙,不再给田婴留面子。
  就在两人撕吧的时候,家宰连滚带爬跑了进来。
  一边跑,一边大呼。
  “邹相…不好了邹相!”
  “出事了,出大事了!”
  听闻此话,邹忌顿时一惊。
  莫非…君上知道了?
  用力甩开田婴的手,邹忌止住正在演奏的优伶。
  厉声叱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  “相爷,府邸门外不知从哪冲出一群士卒,将相府团团围住。”
  “对方,来着不善呐!”
  身形一晃,邹忌往后退了一步,几乎栽倒。
  心说:完了,这下完了。
  八成,是君上要拿自己了!
  狠狠瞪晕乎乎,还在那傻笑田婴一眼,邹忌强稳身体,往前急切迈了一步。
  “这里是相府,何处兵马敢围?”
  “领兵的是谁?”
  “又是奉了谁的命令?”
  “仆…不知道呀!”家宰都要哭了。
  大半夜的突然被人围住了,你说这找谁说理去?
  家宰到现在脑袋还是懵的!
  “废物!”
  忽然间,田婴抡圆了给了家宰一巴掌。
  涨红了脸开始教训:“身为家宰,负责相府周全,如今危险将临却一无所知!”
  “简直是吃干饭的!”
  田婴这一巴掌,把家宰打的更委屈了。
  吃干饭?哪也得吃得着呀!
  每天能吃上干饭那就好了!
  “仆…仆…”
  求助般看了眼邹忌,家宰捂着脸唯唯诺诺不敢吭声。
  “这是本相府邸,公子却越俎代庖教训,未免太过了些吧?!”
  邹忌彻底怒了。
  你这哪是打我家仆人的脸?
  简直是在照老夫脸上煽!
  岂有此理!
  “仆人不懂事,本公子这不是替你教训教训吗?”
  “不让教训,本公子就不打了呗!”
  田婴嗤笑一声把头扭到一边。
  庶子,庶子!
  田婴这副无赖模样,邹忌气的在心中大骂不止。
  不过,现在还不是和他怄气的时候。
  正事要紧。
  两手一甩,长袖飘飘。
  邹忌两眼一眯,色厉内燃大步往外走。
  “老夫倒要看看,哪里来的恶贼,竟敢在相府撒野!”
  往外还没走几步,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。
  “恶贼是有,还是窃国之贼!”
  “撒野的不少,可惜蹦跶不了多久了!”
  邹忌顿时被吓了一跳。
  脚步为止一滞。
  “谁…谁在外面?”
  刚才的兴师问罪刹那间消失不见,邹忌满脸惊惧往外伸着脑袋,想要一看究竟。
  “哐当!”
  房门被人一脚踹开,数十劲卒呼呼啦啦冲将进来。
  霎时将屋内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  “你们…你们…”
  邹忌惊吓不已,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欲言又止。
  想问又不敢问。
  就在这时,郑开面带冷笑迈步走了进来。
  四下看了看,郑开脸上露出一丝讥讽:“优人起舞,伶人鼓乐。”
  “少公子、邹相雅兴不小呀!”
  “是你!”看清是郑开,田婴尖叫一声,气冲冲走了过来。
  “郑开,你擅自率兵夜闯相府,想要谋反不成?”
  上来就领了一顶谋反大帽子,郑开顿时就给气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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