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嘴开了光的杜挚

  “将来再想拿捏对方把柄将他治罪,那就难上加难了。”
  “君上的意思是?”卫鞅拱手询问。
  嬴渠梁虽然心有不甘,可是却又有些无可奈何。
  咬咬牙,沉声说道:“小不忍则乱大谋,先不要就此事动他!”
  “君上,他敢谋害公子,您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呀!”
 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卫屠急忙开了口。
  嬴渠梁眼中寒光直冒,转头看向卫鞅,问他:“上次左庶长说想要开废井田,制辕田。”
  “此事可梳理完毕,写下什么条陈上奏?”
  眼眸一亮,卫鞅明白了嬴渠梁的意思。
  脸上带着笑意,卫鞅拱手回答:“臣已经整理完毕,正要送给君上查验。”
  “不知…君上可有指示?”
  “哼!”
  冷哼一声,嬴渠梁冷冽开口:“既然梳理完毕,那就应该雷厉风行去办。”
  “我看,这井田之法就从左司空封地开始吧!”
  听到这话,卫鞅瞳孔巨震。
  舔犊之心,人皆有之。
  君上这是要护犊子呀!
  不过想想也是,公子乃是君上嫡子。
  被这么一而再的刺杀,君上如何能咽下这口气?
  再是贤明的人,也会发脾气!
  既然不能以谋逆之罪一举将他拿下,反而容易打草惊蛇。
  用变法来治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  大秦正如火如荼进行变法,此事本来就站在老氏族的对立面。
  不论怎么做,都合理合法,公事公办!
  老氏族只会认为这是变法大势所趋。
  并非其他。
  略微思索,卫鞅同意了嬴渠梁的要求。
  “臣作为变法大臣,制定、落实新法义不容辞!”
  “君上要求,完全合乎大法。”
  “不过,”卫鞅语气一顿,笑道:“臣想要稍加改动,不知可否?”
  ——
  “老夫让你安生一段时日,这才过了几天,就又安耐不住了?”
  甘龙也是服了。
  才叮嘱过他眼下不要擅动,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。
  可是才短短过了两天,他又来了!
  “老师,”上前一步,杜挚连忙解释:“非是学生想要过来,实在是事情紧急,学生不得不过来找老师商议一二。”
  “听听老师的意见。”
  “何事?”压着火气,甘龙黑脸问他。
  “卫鞅要对学生下手了!”
  “他要在学生封地改变井田祖制,改为辕田!”
  杜挚咬牙说道,语气中满是委屈。
  “那么多氏族封地不去施行新法,偏偏用我这封地打头阵。”
  “把学生当出头鸟。”
  “他…他简直不是人!”
  原来不是为嬴驷一事而来。
  甘龙心中稍安。
  “他要变法,不就是为了彻底打破祖制,将我等老氏族赶下去,让那些个如同草芥般的黔首庶民,瓜分氏族土地?”
  “这有何稀奇?”
  “变法不稀奇,可是他却拿学生开刀,他这…他这分明是以为我杜挚好欺!”梗着脖子,杜挚气愤异常说道。
  两眼一眯,只透出一条缝,甘龙缓缓抚须:
  “你是左司空,又是老氏族领头羊,他要整治老氏族,就少不得拿你开刀。”
  “老师,杜挚何德何能竟敢当得起老氏族领头羊?”杜挚大惊,连忙矢口否认。
  不忘拱手加了一句:“您才是呀!”
  甘龙听罢,两眼怒睁看向杜挚。
  手都抖了起来。
  你这混账!
  此话何意?
  老夫是领头羊,听你的意思,卫鞅不应该拿你杜挚开刀,反而应该拿老夫开刀?
  是也不是?!
  混账!混账!
  老夫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一个欺师灭祖的混账东西!
  甘龙心中狂吼。
  被他这么一瞪,杜挚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。
  两只手不断挥舞,连忙解释:“不不不,老师您千万不要误会。”
  “学生不是这个意思!”
  “学生是领头羊,学生是。”
  听到这话,甘龙更生气了。
  今后不打算以我为尊,想要取而代之?
  怎么着,你要造反不成?
  甘龙看向他的眼神中,又添了几分忌惮。
  瞧见甘龙眼神变化,杜挚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  本来好好的一句话,硬是让自己给搞叉劈了。
  把老师都给无意间得罪了。
  可还行?
  “老师,我…”杜挚欲哭无泪看向甘龙,非常想解释。
  可是,却完全不知该如何说。
  “哎~”
  “你呀!”
  甘龙无奈摇头,只手捂脸。
  “除了你,此次新法还牵扯何人?”
  感觉和他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也跟着愚蠢,甘龙果断换了话题。
  “孟溪白三族数十人的封地,都在其内。”
  听到这话,甘龙更加确信了内心的想法。
  看起来,国君并不知道杜挚私下做的事情。
  不然,等待的就不是卫鞅的新法,而是君上的国府亲兵了。
  “此事…”甘龙正要往下说,门突然被推开了。
  家宰慌里慌张走了进来。
  “不好了家主,卫鞅下达新法,您也受牵连了。”
  “而且…”家宰颤声说道。
  “而且什么?”挪开捂脸的手,甘龙沉声问他。
  “而且您还在首要位置!”
  眉头皱成麻绳,甘龙满是埋怨看向杜挚。
  被他说中了!
  一语成箴!
  老夫,还真成了那领头羊!
  被他这么一看,杜挚顿时就慌了。
  自己这嘴今日是怎么了?说的这么灵验的吗?
  “哈哈哈~”忽然间,甘龙放声大笑。
  “看起来,这老氏族的领头羊,还是非老夫莫属呀!”
  笑眯眯看向杜挚,甘龙和蔼可亲问他:“杜挚,你说是吧?”
  是你姥姥!
  眉头狂跳,杜挚浑身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。
  杜挚想逃,离这里远远地,越远越好!
  长舒了一口气,甘龙没再搭理他,皱眉看向家宰。
  “新法何时施行,又将怎样施行?”
  “回家主,”家宰拱手一拜,说道:“左庶长派人来说,此次变法牵扯甚广。”
  “并非针对一人。”
  “家主您是秦国老臣,劳苦功高。”
  “念及此处,他和国君商议后,决定可以将您划在名单之外。”
  “不过却有个条件,那就是将您的封地置换在泾川。”
  “而且可以多加三成封地。”
  “您看此事该如何答复?”
  不等甘龙回答,杜挚急匆匆跳了出来。
  激动说道:
  “泾川靠近义渠,虽说加了封地不假,可是把老师的封地改在那,摆明了是没安好心。”
  “老师,您可千万不能答应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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